郑心保道:“众位大人聼小人细説,家父郑誠本是鄢陵县里的一个書簿,只因字写得好,珠算也快,所以县里的大小事情多半找他,像一县賬務、訴訟刑狱之事多由父亲記录,只是日积月累,父亲發觉县衙財務时有亏损,十年下来竟有五万多两白銀.” 众人一聼忍不住惊呼出声,感觉这么大的亏空不知多久方能填满. 郑心保继续道:“县太爷和县丞年年瞒报,多方收受贿赂,甚是在上报朝廷刑部的死囚犯身上做文章,只要交的銀子够多,可免一死,父亲实在看不下去,多方规劝那知县,但根本無人聼,父亲感觉鄢陵一县如此,周边几个县许昌、周口、新郑、太康可能也差不多,便直接越级上报開封府,請州府派人亲自署理各省財務冤案.” 眞金道:“郑大人做的對,開封府知府如何应對?” 郑心保深深叹道:“六年前正是改朝换代之际,我大元朝新皇登基,更要一展新朝气象,四海升平,百姓安居,無災無难,所以開封府知府一直压着这些事迟迟不上报,不久此事传到这几位知县耳中,几人怕改历之后大都会派监察御史亲自过問这几處州县政务,到时候几人怕是再劫难逃,于是抢先下手,联合開封府里公人罗织父亲罪名,将父亲辟了大狱,押在这新郑县衙里,迄今已經整整五年了.” 郑心保説罢,一家人痛哭流涕. 郭襄對眞金道:“太子殿下,你要是不出大都,这件事可能永远無人过問,这郑大人也可能会冤死狱中唻.” 眞金甚是恼怒,問郑心保道:“郑公子,你所言属实?” 郑心保大声道:“小人所言句句实情,绝無丝毫隐瞒.” 李朝斗劝道:“郑兄弟,你要想清楚,你这可是民告官,要是告赢了还好,要是告输了可能要满门抄斩呢.” 郑心保道:“小人愿以全家性命担保,請太子殿下爲父亲做主!” 眞金問道:“你説給你父亲乱扣罪名的有这位新郑知县吴有道?” 郑心保道:“正是,此人正是周边这几位知县头目.” 眞金也不再犹豫,大声道:“来人呢!” 門外两名副将进来道:“在!太子有何吩咐?” 眞金道:“你們去,把那吴有道给我带到这里来!” 二副将得令刚要出去,李朝斗道:“且慢,你們不可用强,只説太子殿下在这里有要事相召,叫他来商議,不可漏出破绽让他提前走脱,最好是把他身边那一众僚属也一起带来.” 郭襄對藏边五丑説道:“老大、老三,你們跟他們一起去,务必把那吴知县带来,切忌不可打草惊蛇.” 四人聼后去了. 眞金心里暗想,我大蒙古虽靠勇力得了中原,但治理国家却需文治谋略,尤其是汉人的鼎力扶持,父皇从小就令汉儒教授我書禮纲常,果有深意. 郭襄又小声對眞金道:“就怕那吴有道眞的能説會道,此事尚需郑誠与之對質.” 眞金想了想,解下腰間的隆福宫印玺交给郑心保,説道:“这是本王的官印,你持此印去新郑府衙将你爹放出来,带来这里,孤有話要問他.” 郭襄説道:“老四、老五,你倆跟他一起去,要是有狱卒阻拦可便宜行事,但不要伤人性命.” 四丑五丑领命.